二零一 八 夏季刊 第三一 一期

「上主對待萬有,溫和善良,

對他的受造物,仁愛慈祥」。(聖詠一四五:9)

雷鳴遠神父書信集

耀漢小兄弟會

九十三 致母親

信寫於一九二一年八月二十四日,自巴黎。

我極親愛的母親:

今天又是我們跟可愛的父親,在世上暫時痛苦分離的週年;親愛的媽媽,我願意跟您同心合意,在祈禱中和在懺悔中,共渡週年這一天。我們如此做,並非我們去世的可愛父親需要這些,而是因為世上的所有推論並不禁止這一天是一個悲傷和服喪的日子,此外我們可愛的父親將來可把這些祈禱轉給他所喜愛的靈魂……

我極親愛的母親,但請您別太悲傷。請您想起聖教會在殉道錄中,用「誕生」一詞來指示聖人們死亡的日期;如果愛能抗拒所有的自私,如果我們所愛的人們能幸福,我們就感到更大的安慰,您說,如果所有去世的那天是個服喪的,那麼這週年 也 不 該 是 個 喜 樂 的 日子……人生是多麼悲慘,沿著漫長的道路,多少荊棘刺破了我們的腳,如果一旦終於離開這涕泣之谷,如果終於息止安所,如果終於面對面地享見愛情之源而擁有天主……那末這是災禍嗎?這就是上面所思量的,如果我不慶祝我,我慶祝可愛的父親……他結束了他的旅程,完成了他的任務……他已在他「十字苦路」的盡頭,他把您托付給聖略易。我也向您賀節,而且還是與我父親結合在一起,以全部無法表達的愛,以全心全靈向您賀節。我們那位幸福的本篤會士(指二弟伯達),至少要在您左右。代表全家……父親的離去,並不阻擋您在這一切事上感覺到好天主慈愛的手在牽引,並且使您慢慢經過我們的眼淚,享有他的快樂……

本月二十六日,我領一些留學生經盧森堡田,為參加二十八日的大會。我也托人寫信給 Maredrst 的學生們,希望他們也到那裏去開會「……」

再見,極親愛的母親;拖延很久才給您寫這封信;您可想到我有很多工作……請為我代禱…… 尤其在今天, 請為我祈求可愛的父親。

 

您的愛子萬桑九十四 致瓦內維教長

 

此信寫於一九二一年八月二十三日,自巴黎。

極敬愛的神父:

讚美天主,由於湯作霖神父向我報告說他曾同您舉行過會談,我現在了解冰已解凍,以及你們互相尊重,是因為你們各持真理!一個月以前, 並不完全是這樣的。

我不知道是否能去羅馬參加天主教青年大會。比國天主教青年會的主任只跟我說,他已寫信給意大利公青會的主任,使他邀請我去,並且他還加上說,如果有位身居高位的教士,在邀請函上,能加上幾個字,那就事情更好辦,但時至今日,沒有任何回答通知我,或許這邀請函直接寄給了我的上司們;如果是這樣,我懷疑他們會贊同這事,因為最近有人還跟湯作霖神父說,向我這可憐小人物,提出一個有害於我的申訴,……每個羅馬方面的新政治措施,使我的形勢,在本修會前,更加惡化,——就如羅馬對我的支持,在實際上,什麼也沒有敢做, 而我反毫無防衛地,常處於……敵人的手下(噢,使我多麼難於說出這個「敵」字,)每次更肯定他們是仇人……

湯神父已了解,您的意見是叫我當時去見塞雷地次長,這是真的嗎?「……」我能跟他談些什麼呢?談中國主教們的問題嗎?談解決法國政府未必在那裏見到的困難嗎?——談遠東的政治嗎?您在西方-閃光雜誌上發表的那篇精彩的文章,對這問題,講的那麼好,(不能更好啦)……請您來一封簡短的信,答覆這些問題吧,「……」

我在比國旅行期間,曾拜會邁謝樞機主教。您想不到他如何慈祥而又熱誠地接待了我。就如這次會談有了一個可能有後果的結論,我把它扼要地報告給您:樞機:您怎麼還沒有回中國呀!

——不幸,不…(我說明羅馬改變態度的各種原因—— 羅馬認為調查的人們,能夠把調查的報告做的很好:樞機打斷了我的話。)樞機: 自然他們的回答,如同單獨一個人說,您的回中國不是人們所想的!

——是的。

樞機:羅馬當時該有所期待。不幸的是由此羅馬本身也不自由……您所遭遇的情況跟我所遭遇的相同——多少次呀,正是用同樣的方式對待我本人。(邁樞機親切地向我述說他論爭的某些詳情,當時他還在魯汶(注:創設「新多瑪斯派」的哲學學院)並且在第一次大戰期間 —— 我 很 驚 奇 這 些 相似)——每次我能直接向羅馬陳明我的案子時,我受到了很熱情及很誠懇鼓勵。當我懷著興奮的心情,要從羅馬起程時,相信訴訟已獲得決定性的勝利。我剛剛起程,反對的人們又來攻擊:

「是的, 他是位卓越的司鐸, 很虔誠, 又多麼聰明呀 …… 但是 …… 他 太 急忙……他把自己的理想當做事實 …… 他 各 處 製 造紛 爭……如果有人現在放手讓他去做,他馬上破壞一切,他有很多善意,而有點兒缺少判斷力…… 於是一敗塗地——又要從新開始。有時我收到了一些積極的語言和令人失望的語言……因此,該努力獲得決定性的和不可挽回性的一些東西——畢竟為什麼你沒有起程呢?很簡單嗎?——因為那由我的上司們決定。他們這些人跟我說,他們不能讓我回中國,因為沒有一位主教需要我。

樞機:那末文主教不接受您嗎?他說什麼?

——文主教說,鄰近教區的各位主教反對的很激烈,使他不敢召我回天津,除非有傳信部的一封信,而傳信部把信隱藏起來。

樞機:(一段靜默後)『什麼是支持您回中國的動機呢?』

一、新聞出版事業……或許就是最緊急的動機。

二、現時是傳播福音的最好機會。民眾的意見分歧,但還沒有讓他們陷入深淵,就是有知識的領袖們願意把他們推入的深淵。但誰跟我們說中國的人民將來還長久停留在懷疑狀態中呢?終於有一天准許天主教人士開始傳教的工作,那時候天主教人士面對一群已決定做無神主義者,做反神職主義者,並決計其一切後果……

天主教人士已無地容身。這實在不是第一次,因我們的過錯,我們遲到了……

三、必須表現出一個「事實」,「言行」相符一致,這就是傳信自三世紀以來沒有跟我們兌現的「言語」必須實現,要記住的是「夫至大」通牒,雖然很隆重,但在這方面還不是很明確的憑據。假如羅馬真的相信,從在這方面根本反對自己的那些人們,能夠等待和希望實現聖座的計劃,那末一切又都成了問題。對於通牒的前途,大家都在期望他的一些實際行動,譬如:祝聖一位或數位中國主教! 在這段時間內,別的什麼都不說,他們認為不可能— 關於各項改革,在問卷中所強調的許多地方,都是所有的人或多或少在等待著的,而一部份最熱誠的歐洲神父也希望有一些更好的日子。我不談中國神職,因為他們確信自己處於一個新時代的前夕……但是從那時起他們渡過了大約兩年,這欺騙的兩年是在一個無法解釋的和令人難堪的等待中渡過的,仇敵方面已佔了優勢,每個月就像流水般逝去,使反對勢力更形坐大, 並使它對本身信心倍增。在很多實際忠於羅馬命令的傳教者,很多人對法令將來之成功失去信心,也不熱切遵守規則,使他們的希望遭受更壞的抑制。那末為了所有的人和一切應辦的事,似乎我回國可如願以償了。羅蘭地次長跟我說過,不管我知道或不知道,我已成為一般現代思潮的代表(請閱:「羅馬指南」,不多不少)實際上,只是為了這個,也就是凡反對這指南的人,也反對我回去中國;也就是為了這個,我的回去,為這案件可能是適宜的;在我還沒有回去的這段期間內,他們感覺不到平靜;這令人感到遺憾與否,乃是一個事實。所以請看我如何塑造我回去的形象,只要有我在天津,就可使所有氣餒的人振奮起來;關於羅馬的積極意向, 足可以使他們安心。我在天津安靜地重新開始我的工作。我這次回去,不能不說,是醞釀輿論為請一位中國主教來接替文主教(如羅馬所許諾的)。而我奉獻我的有生之年來協助這第一位中國主教……如果我不回去,或羅馬以為不該堅持他的諾言,為結束天津事件中的恩怨(在一年之後,文主教離去時,重新要有重大危機……真不曉得請誰繼他的職位……)或者羅馬將委任一位中國主教:不幸地幾乎可確信這位主教的本會會友,在其主教職上,給他製造很多的困難。這些外來的困擾與中國第一位主教的境遇原來的困難相連結在一起,這嘗試冒著實施羅馬計劃的危機, 注定了這些失筆。但是我相信我能答應他會成功——同樣有人有類似的許諾——如果有我在他身旁。這一切似乎看來很冒險 , 我 的 語 調 恐 怕 很 冒失……但是這最近十五年的環境創造了一個實在的局面,這事實與我無關。其餘就是我向羅馬說的:關於我回天津,我以為人們只能提出一個責問:就是怕我妄自把我的回國當作一種凱旋,由此使某些主教感到難堪,對這一點,我可回答這與我個人的品德有關,我正式承諾,我準備對這方面完全保證,完全不會如人們所想的那樣去做。至於天津的教友們,只一句話將足可勸阻他們;使他們畏懼他們若有行動可能再興起一場爭論,為了這爭論他們已受夠了苦,並可能招致一個人再度充軍。(為了這個人回來,教友們曾付出了多少心血。)

樞機:『請您把這一切,都給我趕快寫出來,我把您的這一切報告,同我的一封信放在一起,我要立刻給王老松樞機寄去。」在我寫信的時候,邁謝樞機回到他的房中, 一刻鐘以後又回來了,他給我讀他的信,這信中主要內容是說:『我見了這位可憐的雷神父,他為了遠離上主為他安排的工作崗位而憔悴,我很同情他,也非常喜愛他。我希望見到他立即起程,我並將我的這個意願告知了他。他回答我說:我的總會長等待文主教的信,而文主教等待傳信部的信……我以為更好是簡化這一切拖延,不要更多理論和考慮,而要向他說:「您起程吧」。樞機閣下有這種能力,希望閣下向他說這話,或者閣下將這權力交給我,由我替閣下向他宣佈這事』。

邁謝樞機隨後邀請我吃飯,同他單獨地坐下,同我談了一個多小時……在我告別時,樞機很慈祥地降福了我。

雖然我不指望從樞機那裏有個迅速而又決定性的措施,但我已將邁謝樞機當做來自天主的人一樣看待;由於以上各理由, 若羅馬允許——但這可能嗎?——在找到一隻船以前,至少仍需等一個多月,這足夠辦好懸而未決的事情(我的中國獎學金)。……

 

您在基督內忠誠的僕人

 

雷鳴遠

 

 

New Life Summer

2018  No.  3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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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生命 二零一 八 夏季刊

第三一 一期

出版者:

聖耀漢維亞內堂 / 中華聖母堂

指導司鐸:何安東神父

編審:甘曼妮修女

校對:馬若林

郵寄:胡恩嘉